恰似清风【二】
沈骞摇摇头，继续想刚刚的问题，又想了一会儿，觉得大约自己是想不出来了，伸手给了同桌一拐子，正要跟他深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结果绰号小非洲的同桌差点被他这一拐子拐到地上，动静大了点儿，饶是沈骞不像沈立那么白，肤色有些偏深的脸上也浮现几抹红晕。
眼神一偏，沈骞头皮有些发麻——沈立正在看他，准确来说是在看他们这个方向，眼神里若有若无地透露着主人的好奇。
讲台边的语文老师倒是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讲着。
…………
终于熬完了语文课，沈骞面皮有点儿发烧，要去秀一秀字的胆儿也被小非洲饥荒那会儿啃了个干净，讷讷地坐在座位上，转眼瞥见小非洲一个飞扑扑向沈立——沈立正向他们这里来。
沈骞恍然想起，沈立上一任同桌似乎就是小非洲。好小子，难怪这么熟。
忍不住又有些吃味，他这么跟自己就不熟呢？
正胡思乱想着，沈立和小非洲已经走到他身边了，沈立看他不知在想什么，伸手敲了敲桌子，沈骞被敲回了魂，抬眼看他。
“我看你刚写了名句，对过了么？”沈立定定地看着他，分明是要看他写的怎么样。
沈骞心道:我上课那会儿还想跟你秀字的呢，这下倒好，你先找来了。
把蹂躏了好几分钟的纸递给他，沈骞老老实实地等对方开尊口评价。
沈立细细地看了两眼，才转而把目光放到他脸上:“字不错。”
“嗨，立哥这可折死我了，哪担得起您的夸呢，”沈骞装模作样地谦虚两句，又笑嘻嘻地凑上去，“其实我也觉得好看。”
“但你有错字。”沈立的眉眼弯了弯，又点点纸。
“噗——”小非洲一个没崩住，直接笑了出来，被沈骞狠狠剜了一眼，立马收住。
“好好好，我订正，我订正，”沈骞摸出一支红笔，抓耳挠腮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出错了。
“这里啊大哥，”沈立笑眯眯地指指，“点呢?”
“哎我的妈，立哥啊，这么一点顾奶奶也不会注意的吧。”沈骞大惊小怪地抱怨着，手上倒是毫不含糊地写下几遍。
沈立点点头，转身走了。
沈骞还是懵懵的，沈立刚刚点头是什么意思？同意他说的话?
小非洲竖起一根指头在他面前晃晃，见他还愣愣地看着沈立的背影，忍不住贴着他的耳朵大叫一声：“回魂大法！”
沈骞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又是一拐子过去:“叫魂可不是这么叫的臭小子，吓死我了。”
小非洲躲开他的攻击，嘴里嚷嚷着，你要改名叫铁拐骞了喂。
两人这边正闹着，那边顾奶奶又抱着两叠试卷进来了。
“两节连堂的语文课，上完要折寿的吧……”沈骞听着小非洲嘀咕，结果发现对方还没嘀咕完就又开始犯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折寿，这话都说不完就开始预备睡了。
但下午睁眼两节课就是语文的确磨人，沈骞用力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
“剩下时间自由背书，有问题再问我。”顾奶奶说完就到讲台边坐下了，看这架势，剩下的半节课大概都是自由背书了，沈骞看着手里十道错了八道的语序题，抽抽嘴角，果然这种东西还是和他八字不合。
“汤禹，醒醒，”沈骞戳戳小非洲，“背书了，明天要默写。”
小非洲一个激灵，立马睁开了眼睛，顾奶奶默写之后的惩罚政策，一般人可承受不来。
“喂，”小非洲又戳戳沈骞，“背哪儿啊？”
“没有，我逗你的。”沈骞面不改色地翻书，心道不这么叫你能醒吗？
“沈骞你……丧尽天良！”小非洲气急，最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个词。
“沈骞，汤禹，你们干什么呢？都背上了?”顾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眼神少有的锐利，“明天给我板演。还有沈骞，你语序题错了一大半还不好好积累?两年以后不高考?”
小非洲缩了缩肩膀，慢慢低下头翻书。一边还小心地看沈骞的表情。
沈骞倒是坦然得很，撂开语序题的试卷，开始埋头背书。
…………
“立哥立哥，你刚刚语序题错了几个啊?”沈骞小跑着蹭到沈立座位旁，“顾奶奶可含蓄了，说我错了一大半，其实我差不多全错了，十个错了八个。”
“你还能干了？”沈立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阅读不做的挺好的么？语序怎么了？”
沈骞刚想说你怎么知道，又想到这人还知道自己一学期没进过数学老师办公室呢，知道阅读做得好不很正常么?便识趣地闭嘴不问。
“语序题我也爱莫能助了，跟我204走一趟?”沈立见他不说话，也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差不多错了一半的试卷。
“好啊立哥，吃完饭去吧。”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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