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烟

当你在计划,有人已出发。

盛世深情

*古代宫廷背景
*男风盛行设定
*有原创人物
*bug满屏跑
*ooc灾难现场
如果以上都能接受,那么请看文

  “嘶——”江澄疼得眯了眯眼,眼前几乎变成重影的蓝曦臣却只是抿着唇,不发一言。
  终于换好药,蓝曦臣动作轻柔地扶着江澄躺下,替对方掖好被子,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陛下。”江澄侧耳听着屏风外的宫人给蓝曦臣报信,听了几句迷迷糊糊地眯上眼,理智警告他继续听下去,眼皮却不听话地耷拉下来。
 
  又是那个梦,一片暗色中,远处传来几声狼嚎,伴着掌风呼啸而过,那人突然从天而降,紧紧抱住江澄,江澄感觉周身的冰冷与疼痛都被炽热代替,那人身上干净而又熟悉的味道,让江澄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他几近贪婪地嗅着蓝曦臣身上的味道。
  江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肩连着半面身子痛,嘶嘶抽气之后才睁眼四下看,正看到对面长塌上睡着的皇帝陛下。赶紧收住气声,忍着疼痛慢慢起身。想起这人已有多日不曾给过他好脸色,养伤这些天,每日里除了换药喂药,一分眼神都不曾给他。不知是不是带伤虚弱的缘故,他这些日子尤其想与这人亲近,哪怕是嗅嗅他的味道也好。
  江澄慢慢坐好,用未伤的那只手揭开被褥,轻轻抬腿下床,虚捂住受伤的肩膀一步一步走向对面的长塌,距离并不远,但他却生生出了满身的冷汗,终于挪到长塌前,江澄站定喘了两口气,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他小心地侧着受伤的左肩,揭开被子一角,慢慢躺了下来。
  他靠在蓝曦臣身边,脸侧便是蓝曦臣的脖颈,他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靠了上去。

  月已升至中天,不知何处的一阵风吹灭了床边留着的那盏忽明忽暗的烛火,明亮的月光从窗户漏进来,蓝曦臣只觉得颈边暖烘烘的,眼睫翕动,睁开双眼,身边赫然是沉睡的江澄,迎着月光,他用眼神细细描摹着身边这人的眉眼,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可看出他十分的不安,眉头皱起,一双杏目紧阖,鼻尖沁出几颗汗珠,平日里红润的唇失了风采,苍白地抿着。蓝曦臣越是细看越是心疼,轻轻抬手拥住他的小皇后,避开伤处后还小幅度地在怀中人的额上亲了亲。
  蓝曦臣半阖着眼,心底还是有些气恼怀中人的逞强,如果狩猎那日他没能及时赶到,又待如何?天知道他看见江澄满身血的模样心里有多惊慌,那日江澄苍白着脸躺在他的怀中,气若游丝,唇边还沁出一点血色,他几欲发狂,几乎不知自己是如何抱着江澄回帐。
  怀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轻轻向他怀里拱了拱,蓝曦臣微微垂首看着,江澄似是睡得熟了,方才苍白地脸有了些血色,他伸手探了探江澄的体温,觉得没有异常才放下心来,轻轻柔柔的吻落下来,感受着江澄暖暖的呼吸,心里有些失而复得的欣喜。
  蓝曦臣转而又有些愧疚,这些天他气自己赶去的晚,又气江澄的逞强,便一日一日地避开江澄少见的亲近,直等到今日,不仅江澄再无法忍受,连他自己也已憋闷至极。每日里除去照顾江澄,便是处理大批政务来麻痹自己,只为晚间能不受折磨,安然入睡。但无论怎么样,总还是会夜半惊醒,明明与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却要饱受相思之苦。
  蓝曦臣又是一声叹息,终是小心地揽紧怀中的人,闭上了眼睛。

  晨光熹微,江澄眉头皱起,挣扎一番才睁开双眼,尚有些迷茫的目光正对上蓝曦臣清明的目光,沉默着对视几秒后,江澄才后知后觉地羞臊起来,但目光却是紧紧黏着眼前的蓝曦臣,像是怕他下一秒又要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朝堂上又有请立女后的风声,江澄知道,这样的奏折从未停过,但蓝曦臣一直想尽办法压下,只为给他一方安静的天地。江澄也知道,那些老臣请立的女子,一直都是同一人——太后母家的嫡侄女。
  蓝曦臣也只静静地凝视着江澄,眼中柔情似是融化的坚冰,江澄受伤这些天,朝堂上那群老臣越发肆无忌惮,成日嚷着立女后,三岁稚儿都知道,举国上下,只许娶男妻,不许纳男妾,即便是皇家也不得例外。这群老臣在想什么,他清楚的很。若他立了女后,后宫将不再有江澄的容身之所,从他写下立后文书那一刻起,他与江澄便再无瓜葛,下堂夫不得参加科举,江澄只能日日呆在府中,等着觊觎他许久的太后母家那个侄子来娶他。蓝曦臣苦苦努力许久才得以迎娶江澄,又怎会用一纸文书断绝他们之间的牵绊。
  太后并不是蓝曦臣兄弟的生身母亲,蓝曦臣兄弟的生身母亲是先帝的元后,年纪轻轻便患病早逝,只是先帝需要一个家世尊贵皇后来稳住人心,蓝曦臣登基的时候,同样需要一个太后在后宫尊着。太后母家姓邢,本人的确担得上优雅淡然的美名,但母家的人却是不知收敛,她母家的侄子邢梓在帝后大婚时见了江澄一面*,自此便念念不忘。如今朝堂上一片请立之声,不仅仅是蓝曦臣,连早早成亲的蓝忘机也是邢家眼中的东床良婿。
  江澄终是臊了,强做无事地移开眼,蓝曦臣伸手拂开江澄额前的发,亲亲怀里人光洁的额头,软了声线:“晚吟,我好想你。”
  江澄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道:“蓝曦臣,这算什么,想理我就随便理理,不想理我就弃置一边?恕我不能奉陪,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劝你早日写好立后文书,也好早些让我回府整顿一番。”
  蓝曦臣愣住了,自二人表明心意之后,江澄再没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过话,一时二人相对无言,江澄话刚出口时便后悔了,却不好开口解释,只好避开蓝曦臣怔愣的目光,沉默不语。
  蓝曦臣缓了缓才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涩声问江澄:“原来在晚吟眼中,我竟想立女后?”蓝曦臣只觉呼吸都透着苦涩,慢慢道,“我先去上朝,你好好休息。”
  “蓝曦臣!”江澄在蓝曦臣起身的那一刻拉住了他中衣的袖子,转而却不知说什么,犹豫片刻又松开手,别开脸后才道,“你去吧。”
  蓝曦臣侧身在榻边站定,他的脸色在晨光照射中显得有些晦涩,他伸手理理贴身中衣,哑声道:“邢家今日派人入宫拜见太后,下朝后朕……去慈安宫一趟。”
  江澄点点头,在蓝曦臣走后茫然地起身,半倚在榻边,似乎连肩头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方才蓝曦臣说邢家来人入宫,邢家嫡小姐必然随行,平日里蓝曦臣对这些人简直称得上是唯恐避之不及,如今竟打算主动招惹。
  江澄宫里的内侍进来的时候正满心满肺都是皇上要他看着皇后好好吃饭的叮嘱,转眼就看见皇后正黯然地坐在榻边,虽说还未入冬,但深秋的地面必然不会是暖和的,小内侍慌里慌张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劝着江澄起身,江澄恍恍惚惚任他摆弄,起身坐在榻边,恍惚地看着手边滑溜溜的绸缎枕面,那上面似乎还遗着一点蓝曦臣的味道。

  午后,蓝曦臣身边的人来报,说皇上在前殿处理政务,晚间大约就歇在前殿,要皇后不必等他,早些安置。
  江澄似乎缓过了气,听了这话只是冷冷一嗤,摆摆手让人下去了。面上并不在意成婚以来,皇上第一次打算独自安歇在前殿。
  谁知到了半夜,独自留在前殿的蓝曦臣却是难以安睡,踌躇再三,还是起驾回去椒房殿,彼时椒房殿中一片漆黑,蓝曦臣苦笑地跟着提了灯笼的内侍进去,摸着黑远远地看了一眼睡着的江澄,委委屈屈地歇在外殿。
  第二日醒来,大喜过望地发现身边睡着蹙着眉头的江澄,正小心翼翼地挪开些,想让怀中的人睡的舒服,怀中人便已睁开双眼,对上他的目光。
  “皇上醒了。”江澄转开视线,轻声道。
  “晚吟,别这么叫我。”蓝曦臣心头一跳,不禁觉得这称呼怄得很。
  “这不这是皇上的意思吗?昨日见了那家嫡女,可还满意?立后文书又是何日下达?”江澄没有移回目光,口气淡淡的,话里的意思却听得蓝曦臣眉头直跳。
  “晚吟,我且问你,难道你当真觉得我会立女后,会绝义负心不成?”蓝曦臣皱眉看他,手上使了个巧劲儿强迫江澄与他对视。
  “难不成皇上不是这个意思?”江澄面色难看地挣开他的钳制,“恕我愚钝,竟不能理解您的意思了。”
  “江晚吟!”蓝曦臣忍无可忍,难以维持平日温和的模样,低吼出声。“你这是要逼疯我吗?”话刚出口蓝曦臣便已后悔了,明明知道江澄的性子,为何还要与他这样争执,明明已经想好了,今早醒来同江澄服个软,平日里捧在心尖上的人儿,他怎么会舍得伤这人分毫?这些天的矛盾,开始不过只是气这人的逞强罢了,何须闹成这样。
  “蓝曦臣!当年我答应你,要进宫做皇后,这么多年了,难道你有压力,我便没有了?”江澄自暴自弃地吼回去,面上皆是痛苦之色,“你为什么要试探我!?你要站在我身边啊!”
  蓝曦臣紧紧盯住江澄,眼中一派不可置信,半晌他才颤声道:“晚吟……是我的错,我该全心全意相信你,支持你。而非做这样无理的举动。”
  江澄单手抱住他,涩声道:“你别说话,就这样静一会儿。”
  蓝曦臣埋在江澄颈边深吸一口气,轻轻应声。
  半柱香之后,江澄放开手,深深看着蓝曦臣,对方亦深深回望他,眼中柔情自不必说。
  蓝曦臣见江澄神色有所松动,轻轻拢拢江澄柔顺的长发,好让他轻松一些,慢慢道:“其实昨日我没去慈安宫。”见江澄眨着眼睛看他,他才继续说,“昨日我寻思着找了个错处,把邢梓的父亲贬下去了,邢家没什么得用的,都是蒙祖荫过日子,邢家爵位袭到邢梓身上,削的狠了,大约只能剩个三等将军。”
  “尸位素餐者,早该发配了。”江澄闷闷道。
  “晚吟说的是。之前是我顾虑太多了些。”蓝曦臣在江澄眉间亲了亲,又道,“尸位素餐还思量着搜刮民脂民膏的人,本就不该留着。”
  江澄颔首,话锋一转提起秋围狩猎的事儿,之前的秋围,他与金子轩金凌父子并聂怀桑一队,聂怀桑不擅使弓,便留了清点猎物,人数上有些劣势,不过为何偏偏他们这队会遇上巨大的灰熊,猎场中养着的都是些小型动物,皇室狩猎前更是有专人检查过,不该有遗漏才是。
  蓝曦臣短暂沉默之后,却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前几日我得到消息,邢梓疯了。”
  “疯了?”江澄难以置信地挑眉,转念一想却明白了,又问,“可有同谋?”
  “大理寺正在调查这件事,效率还算不错,昨日呈了折子,说是邢梓在海外高价买来的灰熊,一直养在庄子上,之前还曾吃过几人。”
  “不过是畜牲,还能指望它有什么灵识么?”江澄郑重道,“邢家算是了了,不过祸不及出嫁女,邢家与太后却是没有关系的。”
  蓝曦臣满足地揽住江澄,亲亲对方的脸颊,轻笑道:“我明白。自小太后对我和忘机也算得上是诸多照顾。”
  “太后没有孩子,邢家的事也犯不着惊扰她。”江澄轻声道。
  “好。”蓝曦臣用额头抵住怀中人的额头,浅浅一笑。
 
  待到众人都换上冬衣,江澄肩上的伤已经几乎痊愈,而朝堂上,也几乎看不见邢家的人了。
  江澄揭开杯盖,吹吹漂浮的茶沫,眉目间雾气氤氲,这些日子邢家那几位大人,告老了一位,回乡丁忧了两位,还有搜刮民脂民膏被查处的三位,剩下的一众门生皆做鸟兽散,虽说没有大肆整治,邢家也算得上气数已尽,短期内翻不出什么风浪。放下茶盏,江澄看着一边静静看书的蓝曦臣,这些日子请立女后的折子越发少了,蓝曦臣理政时也少了些烦恼。
  小内侍轻手轻脚地进来,询问江澄是否要传膳,蓝曦臣放下书卷,轻轻朝江澄点点头,江澄应声,小内侍又轻手轻脚地下去。
  待菜悉数备好,两人才坐下,他们吃饭从不要人在旁侍候,蓝曦臣亲手给江澄舀了一碗莲藕排骨汤,江澄尝了一筷子清炒江青菜,觉得虽说淡了些,符合蓝氏的皇族规准,但胜在食材脆嫩,味道鲜美。轻轻“唔”了一声,顺手夹了一筷子凑近蓝曦臣,口里不甚清晰道:“你尝尝,很鲜。”
  蓝曦臣有些诧异地抬眉,随即眼底含笑地张口吃下,待江澄收回筷子,他才温和地笑着:“晚吟,我很高兴。”
  江澄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正红了脸,听了这话不自然道:“吃饭就吃饭,有什么好高兴的。”
  “晚吟,过两日我们一起物色一下过继的人选吧,具体定下来大约要等腊八节宫宴的时候,见了人才好定下。”蓝曦臣破天荒地在用饭时说了一长句话,说完他只坚定地回视着江澄的目光。
  “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江澄放下筷子,疑惑地皱起一双细眉。
  蓝曦臣放下筷子,直视江澄的眼睛,片刻后才缓缓道:“晚吟,从前我同你坦白心意的时候,你有所犹豫,那时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不过我想着,行动比口头空话更有说服力,如今想来,我竟从没与你说过,我蓝曦臣此生只要江晚吟一人,不会纳妃,更不会立女后,除你以外不会有任何人。至于子嗣问题,蓝氏宗亲很多,这也算不上是问题。”
  江澄目光有些复杂,他轻咳一声:“等过完年,这事便定下来吧。”转而又给蓝曦臣夹了一筷子江青菜,温声道,“吃吧,叔父要是知道了,抄家规跑不掉的。”

  次年二月,蓝曦臣和江澄商定,抱了宗亲中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养在宫中,这孩子祖辈都是有军功之人,祖父母因病痛早早过世,父亲并叔父更是在一次战争中丧命,母亲生下这孩子不久就撒手西去,未过门便守了望门寡的叔母不好名正言顺的照顾他,这孩子已是落得无依无靠的境地。
  江澄偶然见了他,软软糯糯的孩子不禁让他想起金凌小时候,恰好蓝曦臣与他商定的名单中有这孩子,当即定了抱这孩子入宫。

  “晚吟,待旻儿能管事,我们便同忘机和无羡一般出宫,共游河山可好?”
  “好,游遍这逍遥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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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大婚行的是不盖盖头的礼,类似唐朝那种

写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写了啥,还是个烂尾……对不起看到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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